第一千零八十九章 老朱家的老四,都是有说法的_朕真的不务正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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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零八十九章 老朱家的老四,都是有说法的 (第2/3页)

    侯于赵才赶紧站了起来说道:“陛下恕罪,陛下当然能问,臣就是陈述下这么做的理由,得有个刀悬在脑门上,势豪才肯忠君。”

    他不是不让皇帝问,他也知道自己干的这事儿有多么的离经叛道。

    但当时,他只有这么一个选择,经过了这件事后,没有势豪再敢行逆举了,毕竟,陛下出了意外,要陪葬的话,那还是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了。

    “六府推行一条鞭法如何了?”朱翊钧询问起了当初临行前,留给侯于赵的任务。

    侯于赵满脸复杂的说道:“一切顺利。”

    “那可不顺利吗?你都让人给朕陪葬了,谁敢忤逆你,没想到老赵你这温和的表面,骨子里居然还是个威权人物。”朱翊钧也是颇为感慨,相比较殉葬,这一条鞭法,确实是小事里的小事儿了。

    殷正茂拆门、凌云翼杀人、王家屏装糊涂、王一鹗立碑文,侯于赵搞得更离谱,侯于赵搞殉葬!

    大明朝臣真的是各有各的办法,个个都是天才!不听诏令,侯于赵真的会把人全家写在陪葬名单上,这谁不怕?

    “你不要听老李胡咧咧,他就是在辽东,也不是什么人都杀,也是要搞制衡的。”朱翊钧说起了宁远侯李成梁。

    皇帝重病,李成梁被诏回京,李成梁接到诏书后,带着三千客兵,就打算放弃西域一切经营,回京勤王。

    结果还没出发,皇帝转危为安的消息传到了西域,李成梁才没有放弃西域,但他还是写了封奏疏入朝,说法和侯于赵面奏的说法,几乎如出一辙,核心思想就只有一个,用蛮夷的方式对待势豪。

    不把刀顶在对方的脖子上,就是致自己于危险之中。

    别说,还真别说,简单粗暴,但这的确是个解决办法,可以减少大明皇帝被刺杀的极端政治事件。

    “以前是需要搞制衡,扶持走狗,伐不臣,自从万历元年振武,陛下把积欠辽东的赏银、军饷都给清了后,宁远侯就换了法子,他扶持走狗,其实是打算养寇自重,后来不用这么做了。”侯于赵就在辽东,他对当年的事儿,非常清楚。

    李成梁压根就不是在搞制衡,他就是在养寇自重,防止自己被为难。

    万历初年,如何防止辽东向军阀化滑落,是朝廷在戎政上的大事,不养寇自重,就无法生存的世道里,李成梁的做法当然不对,但任何做法,都不能脱离时代的背景去讨论。

    朱翊钧看了眼中书舍人的方向,发现中书舍人又去上厕所了,两名中书舍人,看到侯于赵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就知道接下来的话他们不能听、不能记,就立刻溜号了。

    “少司徒,准备下今年九月入阁的事儿,大司徒年事已高,准备颐养天年了。”朱翊钧提前通知了侯于赵他要入阁的事儿,其实从过了年,张学颜就连上了三本奏疏致仕。

    叫魂咒杀案,不影响侯于赵入阁,朱翊钧说了,他没打算怪罪侯于赵的意思,相反,那是唯一的选择,皇帝康复,当然就不用继续进行了,该杀的杀,该放的放就是。

    万历第六大案,没有杀的人头滚滚,但其威慑力,和之前的五大案相比,有过之无不及。

    “不该是少宗伯入阁吗?”侯于赵一愣,他还以为自己还要等两年,轮也该轮到高启愚了。

    “高启愚自己放弃了,朕把路给他铺好了,他犹豫再三,还是选择只做个西书房行走。”朱翊钧叹了口气,张居正都选择了放过他,他自己不放过自己了。

    朱翊钧把里面的情况仔细说了说,侯于赵听完,也是不住地点头说道:“少宗伯,了不起。”

    大明官瘾儿最大的高启愚,居然忍住了自己的官瘾儿,这代表着高启愚正式克服了自己的心魔,就是不入阁,他也是陛下的肱骨重臣了,而且几乎没人能撼动他的地位。

    侯于赵开始详细汇报一条鞭法的推行进程,去年十月之后,几乎所有的阻力,全都消失,推进十分的顺利,这六府都有执行一条鞭法的基本条件,那就是有足够的白银。

    一条鞭法允许宝钞纳税,朝廷收回宝钞后,把宝钞还给皇帝,皇帝把朝廷写的欠条还给朝廷,算是消债平账,这是黄金宝钞运行的核心逻辑,也是可兑现货币的根基,是以朝廷和皇帝的信誉背书。

    就这一条允许宝钞纳税,那一条鞭法就绝对不是什么聚敛兴利的恶政。

    张居正一共四次反思过他急切推行一条鞭法的思虑不周,一条鞭法执行需要三个先决条件,白银充足、完成还田释放生产力、以及黄金宝钞构建,这三者缺一不可,缺一样,一条鞭法都会彻底失败。

    这也是一条鞭法失败了六十多年,朝廷总结出的经验和教训,每一条都是血泪的教训。

    “臣有奏疏呈送。”侯于赵从袖子里摸出了一本奏疏,呈送给了陛下。

    朱翊钧打开看了许久,才合上了奏疏说道:“老赵啊,这奏疏转发邸报,你看如何?”

    “臣谢陛下隆恩。”侯于赵闻言,赶忙谢恩,这个关键时间的奏疏转发邸报,就是为他入阁造势,减少反对,凝聚共识,当然,他这本奏疏,也的确值得邸报的头版头条。

    侯于赵写的奏疏,不是具体的政令,而是讨论了一个现象,阶级跨越。

    他治学公私论、矛盾说、阶级论,他发现很多人将阶级的跨越完全归功于个人的努力,但真的如此吗?

    侯于赵看到的却完全不同,他发现,阶级的跨越,其实是时代的跨越。

    每个人都被困在时代和历史的进程里,这就是大势。

    侯于赵将阶级跨越,比喻成了猴子爬树,上面的猴子空出了位子来,下面的猴子才能爬上去。

    这个比喻非常的形象了。

    他以大明官场为例,大明官员(不是吏员)两万,每三年中举人数为4500人左右,而每三年进士人数为400人,这个人数是超过了需要官员需要补充的人数,每年官员补充大约在1300人。

    所以一些进士就退而求其次坐了举人的位置,而举人本来就多,这些举人就只能去抢秀才的位置,很多举人谋求官身不成,最后都做了幕僚、师爷。

    但万历维新以来,大明日新月异,对官员的需求大量增加,导致进士不得不扩大数量,举人也慢慢有了更多的机会。

    恩科进士名额,就是为了进士数量不足特别设立。

    所以,是大明朝社会复杂程度、生产力、土地供养人口数、基层管理、教育普及等等方方面面,影响官员、吏员的总数和每年的缺口。

    是这个人才缺口,影响了阶级的跨越难易程度。

    社会发展的越快,缺口越大,同理,社会发展基本停止,就不会产生缺口,所有人都会生活在惶恐、不安和无休止的竞争之中。

    这种现象,不单独存在于官场之上,广泛的存在于社会之间。

    比如松江府海事学堂的舟师,朝廷当初扩大海事学堂,五个市舶司营建海事学堂,培养舟师,当时舟师们非常反对,他们觉得一旦朝廷扩大规模,他们的饭碗就保不住了。

    但舟师们远远低估了大明海贸发展的速度,现在的海贸,对舟师的需求量极大,以至于到现在舟师依旧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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