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 宝祠宗内一二事 (第1/3页)
宝祠宗。
这些日子东洲的风风雨雨,似乎尚未影响到这座东洲如今名副其实的第一大宗,山中仍旧一片宁静。
像是不起波澜的湖面。
但实际上,谁都不知道,这湖面之下,是有着什么样的暗流涌动。
但总体里上,其实一座万宝山上的修士们,都不是太过担忧,那位年轻剑修一时风光无两,但始终只是一个人,只是一个年轻人。
就算他是东洲有史以来,最好的年轻人,又如何?
宝祠宗这份底蕴,从来不是一两个人说能掀翻,那就能掀翻的。
他能风光多久,要看的是他们那位宗主,能允许他风光多久,几乎所有有些地位的宝祠宗修士都知道,宗门要一统东洲,从来不是只停留在嘴上的一句话而已。
他们都在等,等宗主的一声令下。
到时候一张大幕掀开,就该是他们真正建功立业的时候了。
此刻的宝祠宗后山深处的一座洞府前,身形高大的副宗主石吏跪在这边,神色平淡,这一幕要是被宝祠宗其他修士看到了,只怕也会吃一惊,毕竟石吏可不是寻常修士,而是一位归真巅峰,论地位更是宝祠宗的副宗主,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境界,在宝祠宗,只怕是宗主都受不起他的跪拜。
既然如此,那么他此刻跪的是谁?
石吏默不作声,洞府里也是一片静谧。
就好像这只是一座空荡荡的石府,里面一个人都没有那样。
但石吏这样的人,真的会对着一座无人石府跪拜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洞府里终于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小吏,进来吧。”
那道声音充满了岁月的沧桑感,好似跨越了无数年,带着一阵风,但风里却还是有着淡淡的关怀之意。
石吏听着这话,站起身,低着头走了进去。
洞府里陈设简单,四处都是石壁,在正对着洞口的那处石壁上,刻着静心两个字,下面有放着烛台,里面昏黄的灯火不知道燃烧了多少年。
洞府里有些淡淡的油脂香气,想来那就是烛台里的灯油的味道。
一个身着灰布长衫,生着一头灰白长发的老人面对石壁盘坐,坐下的蒲团已经有些破败,露出里面的草絮。
不知道这个老人在这洞府里盘坐修行多少年了。
石吏朝着老人跪倒,轻声喊了一句,“师父。”
原来这个老人是石吏的师父。
老人缓慢转过身来,他有一张枯槁的面容,生着一双沧桑至极的眼睛,这会儿他看着眼前的石吏,只是微微开口,“小吏,你我师徒,真是有许久不见了。”
石吏低着头,说道:“已有十年了。”
老人看了一眼洞府外,洞府被藤蔓掩盖,只有些细微光亮能透进来,他这么一眼看去,其实也看不到什么。
不过也是他不愿意看到那洞外景象,要是愿意,自然没有什么能阻拦着他。
“十年时间,弹指一挥间,对修士来说,似乎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但为师已经没有下一个十年了。”
老人淡淡一笑,十年光景,寻常人会觉得极为漫长,但对于那些动不动闭关的修士来说,又不算什么。
可对他这样已经血气枯竭,走到人生尽头的老修士来说,又好像十分珍贵了。
修士说到底也是人,不过只是能比普通人活得更长一些的人,既然是人,始终是要死的。
“这些年,为师始终想要往前再走一步,已经不是为了什么修行了,只是不想就此死去而已,活了那么多年,按理说也该活够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越是看到那片凉夜,反而并不坦然,只觉得恐惧。”
世间修士,有相当多的一部分人,修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多活些岁月。
而其他修士大部分修士,最开始可能不为这个,但等到寿元将尽,也会不可避免的开始恐惧起来死亡。
石吏低头看着地面,默不作声,这些言语,他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他没有到那个阶段,他看不到那片死亡的凉夜,自然也生不出同样的感触,既然没有同样的感触,那就更没办法回答。
老人站起来,平静道:“到了这个时候,我才终于明白那些渺小的百姓为何要娶妻生子,原来是为了让自己以另外一种方式活下去。”
“而我们这些山上修士,若是不曾找过道侣,那么收取的弟子,就跟那些山下百姓的孩子差不多了。”
老人说到这里,看向了石吏,“小吏,你的修行天赋要比为师更好,当初为师收你为徒的时候,便觉得有朝一日你能走到为师前面去,这些年你修行极快,已经到了这门槛之前,可从此便停下了脚步,为师觉得,并不是你的能力问题,是你的那颗心不够静,你想要的东西太多了。”
老人这一生,只对修行上心,就连弟子,也只是当初被逼着出关收徒之时选了那一代宝祠宗新弟子里天赋最好的石吏。
这些年,他对石吏的教导不算多,但他看人却很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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