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艰难地查处 一、触目惊心的隐患_责任关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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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艰难地查处 一、触目惊心的隐患 (第3/3页)

船体多处漏水;关帝庙镇朱家龙渡船,同样多处漏水,只能用黄泥巴搭着石头进行简单封堵,如果黄泥脱落,船舶立刻就会进水沉没。这些渡船,不仅船体质量标准远远达不到船舶检验规范要求,没有取得船舶证书,而且船上没有配备任何救生等安全设施。其四,多数渡口没有固定渡工。23道对河半义渡口中,只有5道渡口的渡工相对固定,其余18道渡口的渡工都不固定,采用的是按渡口所在村每家或每人轮流渡运两三天的方式。并且,所有渡工都没有接受过正规的培训,安全素质极低。金龙乡磙子河渡口,是附近群众和学生前往金龙的主要渡口,每逢金龙街热集和骑龙小学学生上学放假时,渡船超载现象极其严重。我们检查发现问题后,多次给渡工下达海事处罚文书,可渡工却全然不理会。桂花乡桂花渡口,轮班渡运的渡工用漏水的渔船超载渡运,我们要求渡工停止这种危险行为,渡工不仅不听,还反过来质问我们:不用这样的破船,群众就没有船可渡了,老百姓不能过河,渡口存在这些问题,你们为什么不解决?检查时,我们特意询问渡工一些安全知识和应急救援措施,结果20个渡工没有一个知道相关知识,严重缺乏必备技能。其五,渡口安全监管经费严重缺乏,正常的监管工作根本无法有效落实。尽管面临如此多的困难,我们依然在竭尽全力,克服重重阻碍,艰难地开展渡口安全管理工作。不仅严格按照国家规定下达了停航整改的文书,还将问题和整治意见以书面形式报告给相关乡镇人民政府,同时抄送市安委,为政府提供决策参考。但有些问题,确实非常棘手。就像群众所说,你说渡船存在安全隐患、不安全、要取缔,群众并不反对,可在取缔之前,总得先解决群众的过渡问题吧,总不能不让群众过河吧?”

    “这些问题,理应由政府来解决。渡口作为群众生产生活的基础性设施,与群众、学生的生活息息相关。从我们发现的问题来看,群众每天都在与潜在的死神打交道。如果政府能够解决渡船的质量问题,许多安全管理工作就会变得容易许多。正因如此,我们才要加大宣传力度,加强检查频次,及时向政府和主管局汇报情况,争取他们能够重视并解决这些问题,改善我们的工作条件和环境。”范江平微微皱眉,无奈地打着官腔说道。

    “咱们这条件,简直差到了极点!”高贵猛地一拍桌子,满脸愤懑,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去年,我去长江海事局法规所参加验船师考试,碰上国家船级社某分社的五六个人。人家每个人都带着崭新的手提电脑,那刚参加工作的小年轻,一个月工资就有5000多,平时各种补助、补贴加起来也有2000多。他们说,像我这工龄的,每月工资最少8000元。工作环境宽敞明亮,住房有单位分配,各种社会保险一应俱全,好多家庭都自己买了小轿车,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还有个从广西来的小女孩,去年才参加工作,试用期一个月工资都有4000多。再瞧瞧咱们,这工作环境破破烂烂,待遇低得可怜。平时工作,被人骂、受人气、担风险,一样都不少。每月工资才600多,老婆还下岗了,一家人平均下来,一个月也就200块,日子过得紧巴巴,这个月盼着下个月。住房没着落,保险没保障,都八年了,连一分钱药费都报不了。人家放假能游山玩水,咱们节假日还得加班加点,却连一分补助都没有。这人比人,真能气死人!”高贵越说越激动,脸涨得通红,眼睛里满是不甘。季元心里清楚,高贵早就琢磨着离开这儿,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范江平听着,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羡慕与失望交织的复杂神情。薛松也微微摇头,眼中透着一丝落寞。季元见状,赶忙从兜里掏出一包好运牌香烟,给每人递上一支,试图缓和这压抑的气氛。他拍了拍高贵的肩膀,轻声说道:“老高,先消消气。”薛松接过香烟,用打火机点燃,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雾,不紧不慢地说:“外面的世界确实精彩,可咱们这工作,唉,实在是无奈。感觉咱这人生,处处透着失败啊……”

    “人比人,气死人,不比了!”范江平苦笑着摆摆手,“别说一个月8000元工资,一个月工资一万多的大有人在。山水医院有个医生去南方,人家医院直接给年薪15万,还外加一套高级住房。说这些有啥用呢?在哪儿就得说哪儿的话。俗话说,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往大了说,在其位就得谋其政。我啊,只盼着平平安安过下去,不出事就心满意足了。”

    “同志们,都别扯远了,回到现实吧。”季元清了清嗓子,神色认真起来,“你们别看不上这份工作,可还有不少人羡慕咱们呢。就咱这条件,去年底,市交通局强行安排了一名党委书记的家属进来,不上班还拿财政工资,我连她姓啥都不知道。我想着,既然她工资财政认了,我也顶不住,那就让她来吧,只要财政不给钱,咱就停发她工资。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前几天,交通局又决定安排两个人到海事处来。我跟章局长反映,咱们单位人员严重超编,都三个月没发工资了,请求局党组别安排人。结果章局长马上让管人事的领导找我谈话,非得让我跟局党组保持一致。一个是复员军人,另一个是航运技校毕业生,也不知道通过啥关系安排来的,过几天就要来报到。你们谁要是想跳槽,我就是砸锅卖铁,也给你们凑路费。”

    “啥?还要安排人来?”高贵一听,瞬间火冒三丈,猛地站起身来,双手握拳,“这单位再这么搞下去,不垮才怪!去年安排的乡党委书记家属,领工资的时候连名字都写不利索,就这种人,财政还认帐给工资。咱们这些人,成天累死累活搞工作,财政却一分钱都不给,还不如那啥都不干的人。每月除了搞安全监管,还得收费发工资,收费任务和工资挂钩,任务又难完成,上半年我最多也就拿了三个月工资。没财政工资,我认了,怪自己没本事;半年拿三个月工资,我也认了,怪自己完不成任务。可要是再安排人进来,把我个人的事业单位指标挤没了,我跟他们没完!今天我把话撂这儿,真到那时候,我可什么都做得出来!”

    “季主任,这次可得想办法顶住啊!”范江平皱着眉头,一脸焦急,“再进人,单位肯定得垮。去年进的那个人,虽说工资是财政给,可问题不少。第一,万一她生病了,药费谁出?第二,她的养老保险怎么办?虽说咱们都没买保险,可要是以后买,单位出的那部分里不就多了她一份?第三,万一财政改革不认她这笔帐,你怎么停发她工资?她是单位职工,你不发工资,她能到有关部门投诉,到时候肯定扯皮。”范江平顿了顿,喝了口水,接着说:“我琢磨着,让季主任一个人硬顶着把人挡回去,不太现实。运管所、费收所咋没进人呢,人家上级业务部门把大门关得死死的,进人就停办一切业务。要不请大市的侯局长出面,以上级业务主管部门的角度去阻止,看看有没有效果。还有,得彻底改变交通局的人事安排观念,现在交通局把海事处当成人员安置的‘好去处’。咱们还得继续向局党组汇报难处。再有,交通局安排人进来,就得解决人员工资费用,只要交通局给钱养人,进再多的人倒也无妨。咱们现在这情况,安全责任得咱们担,安全监管得咱们搞,每天风里来雨里去。这些咱们认了,谁叫干这行呢!可这安全管理的工资、经费还得咱们自己收,就这么几条船,经济效益又差,咱们上哪儿收钱去啊!”范江平说着,连连摇头,满脸无奈。

    季元无奈地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说:“侯局长要是能帮忙就好了。我找他出面,他不愿意。他说交通局要安排人,业务部门也没办法,让我们跟局领导说清楚,没工资发就关门。我寻思着,真关门了,也吓不住交通局领导,他们说不定明天就调走了,到时候咱们能怎么办?算了,不说这些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季元喝了口水,定了定神,接着说:“言归正传,还是回到工作上来。刚才同志们谈了不少工作中的问题,江平一口气说了六个,薛松也说了渡口存在的问题,都很实际。首先,咱们得认清安全和经济发展的关系。船舶经济效益差,导致船舶设备落后,管理工作困难,咱们管理经费紧张、设备短缺、执法环境不好,都是库区经济、文化落后,群众法制观念淡薄造成的,这是历史遗留问题。要改变这儿的落后状况,还得靠库区经济发展,靠人民群众生活水平提高。咱们的安全管理是为库区经济建设服务的,库区经济发展了,人们生活水平提高了,那些破船,你请他们坐,他们都不会坐。为啥外地来的游客,看到船上没救生衣就不坐船,就是这个道理。至于咱们经费紧张的问题,我已经多次在交通局会议上汇报了,我相信局党组不会让咱们饿死,总有一天能解决。其次,咱们的海事管理和这落后的经济不匹配。咱们发现问题、提建议、通报情况、督促整改,可现实是,管理相对人不愿意改,甚至抗拒整改。安全工作讲究预防为主,得有强制力做保障,像咱们这落后地区,发现隐患苗头就得立刻掐掉,不然就会酿成事故。可咱们现在的管理,恰恰缺了这关键的‘及时掐掉’的功能,这就是隐患长期存在的根源。这是我的一点想法,跟同志们探讨探讨。再次,咱们得回到现实,得把本职工作干好,不能光强调客观,也得从主观上找找自身问题。像运送学生超员、无证船舶运输这些问题,得想尽办法解决,抓几个典型,把执法程序做到位。我就是费再大劲,花再多钱,说再多好话,也要把法院请来强制执行。人命关天,责任重于泰山,咱们一刻都不能松懈,作为水上安全管理人员,任何时候都得心里有数,千万别因为失职、渎职,到时候啥都没了,后悔都来不及。”季元说得情真意切,目光扫过每一位同志。同志们都静静地听着,这些话,他们听了无数遍,心里都清楚,饿着肚子,实在难以安心管安全、担责任。季元看了看表,已经六点过一刻了,便赶忙宣布散会。

    当天晚上,季元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他心里想着,金龙乡杨大保的船舶,必须依法取缔。第二天上午八点,季元拨通了法院行政庭黄庭长的电话,黄庭长答应下午三点在法院面谈。季元吩咐高贵把杨大保的处罚文书整理好,又按照法院要求打印了一份强制执行申请书,约好下午两点半在法院会合。处理完手头的事,季元便先回了山水市内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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