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6、干狍子,县里面来人了! (第3/3页)
的雪地上,用几块大石头垒了个简易灶台。
那口巨大的八印铁锅被架上,添了满满几桶刚从棚里拎出来的、带点温乎气的井水。
劈好的硬杂木柈子塞进灶膛,二埋汰蹲在旁边,用桦树皮引火。“呼啦”一下,橘红色的火苗子就蹿了起来,贪婪地舔舐着漆黑的锅底,发出噼啪的欢快声响。
水还没开,陈光阳已经把公狍子那些最大块的带骨肉“噗通噗通”扔进了锅里。
冷水下锅,最能逼出肉里的血沫和腥气。
很快,水面就泛起一层灰黑色的浮沫。
陈光阳抄起大马勺,耐心地把这些腥臊的沫子一点点撇干净。
“酸菜!酸菜来了!”大果子抱着个大瓦盆跑过来,里面是切得细细的、自家积的酸菜丝,金黄透亮,酸香扑鼻。
宋铁军也端着一大盆泡发好的宽粉条子。
“下酸菜!”陈光阳看锅里的水滚开了,肉香开始弥漫,立刻下令。
金黄酸爽的酸菜丝倒进沸腾的肉汤里,立刻中和了油腻,激发出一种更醇厚诱人的复合香气。
接着是粉条子,一大块板油切丁扔进去增香,劈开的棒骨也丢进去炖煮骨髓的精华。
“血豆腐!血豆腐也下!”二埋汰盯着那几大盆已经凝固成深褐色、颤巍巍的血块,急吼吼地喊道。
切成巴掌大的血豆腐块“噗通噗通”滑入翻滚的汤锅,沉浮几下,颜色变得更加深沉。
最后,陈光阳把处理好的狍子心、肝、肚等下水的精华部分,切成薄片或小块,也一股脑倒了进去。
三狗子把半麻袋冻土豆倒出来,用斧背在雪地上敲掉冰碴,削皮后,直接“咚咚咚”剁成滚刀块,全丢进了锅里。
盐粒子撒足,再拍进去几块老姜,丢几个干辣椒提味。
“盖锅盖!大火烧!”陈光阳大手一挥。
沉重的木头锅盖“哐当”一声盖上,只留一个小缝,让浓郁的白气带着勾魂摄魄的肉香、酸香、骨髓香,丝丝缕缕地往外冒。
灶膛里的火熊熊燃烧,火光映红了围在锅边一张张期盼的脸。
天彻底黑透了,屯子里亮起了稀稀拉拉的灯火。
大棚门口这口大锅,成了最亮最暖的所在。
火舌舔着锅底,发出“呼呼”的声响,锅里的汤汁“咕嘟咕嘟”翻滚着,顶得沉重的锅盖微微跳动。
那香气霸道极了!
滚烫的狍子肉的醇厚,棒骨里骨髓的油润,酸菜发酵后特有的清爽酸香,粉条吸饱汤汁的滑糯。
还有血豆腐那扎实的口感,混合着姜的辛辣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辣椒的刺激,被寒风一吹,能飘出二里地去。
屯子里没来的狗都被勾得“汪汪”直叫唤。
“香!真他娘的香!”
二埋汰使劲吸溜着鼻子,肚子饿得咕咕叫,围着灶台直转悠,时不时掀开锅盖缝瞄一眼,又被热气熏得缩回手。
王大拐背着手,笑眯眯地看着:“急个啥?好饭不怕晚!这狍子汤,得熬到时候,肉烂糊了,味儿才透!”
足足熬炖了大半个时辰,锅里的汤汁已经变得浓白醇厚。
陈光阳掀开锅盖,一股更猛烈的、带着滚烫水汽的浓香“轰”地一下爆开,熏得人直迷糊。
他用筷子插了插最大的那块腿骨肉,一插即透,软烂脱骨。
“成了!拿碗来!”
这一嗓子如同开饭的号角。
早就等不及的男女老少,立刻行动起来。
家里带来的粗瓷大碗、搪瓷缸子、甚至铝饭盒,叮叮当当地摆了一长溜。妇女们拿着大马勺,开始分汤分肉。
先捞大块的带骨狍子肉,那肉炖得酥烂。。
筷子一夹,颤巍巍的,纹理间饱吸了汤汁。
再捞几块浸满油脂、滑溜溜的血豆腐,几片软糯的肝或肚,一筷子酸菜丝,几根吸饱了精华、晶莹剔透的宽粉条。
最后浇上满满一大勺滚烫浓白的原汤!汤面上还飘着点点金黄的油花儿。
“排好队!人人有份儿!管够!”王大拐维持着秩序,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
陈光阳给媳妇盛了满满一盆,里面特意多放了几块好嚼的瘦肉,一会儿端回家里和三小只吃。
这头刚吃上,远处就有大卡车突突突的过来了。
车斗里面乌央乌央的全都是人。
二埋汰和三狗子一同垫脚往外瞅:“这是整啥啊?咋一下子人呢?”
陈光阳也纳闷,今年风雪来的早,来的大。
靠山屯到东风县这个道,可是靠山屯的老少爷们这两天挖出来的。
不然大雪壳子,卡车根本就冲不过来。
所以来靠山屯的人除了赵小虎的车队,应该没有其他人啊?
这是咋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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