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铜针案:一只御史的牙弹 (第1/3页)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东方还是一片黑青色,御史台的侧门外,一顶不起眼的青呢小轿悄然落下。
许冠阳从轿中走出,整了整官服,手里却提着一个颇为沉重的锦盒。他走到一个正在角落里搓着手、不安地来回踱步的中年官员面前,脸上堆起了虚伪的笑容。
此人正是都察院监察御史李沣,穿着七品鸂鶒补子官袍,身形消瘦,此刻脸上还带着宿醉未醒的浮肿,眼下的乌青浓得化不开,官袍下摆还沾着昨夜赌坊里的烟尘。
“李御史,来的好早啊。”许冠阳带着虚假的关怀,一脸阴险地笑着说道。
李沣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停下脚步,脸上挤出几分谄媚:“许……许院判,您可来了。”他眼睛死死盯着那个锦盒,喉头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昨夜在赌坊又输了个精光,债主放话三日不还就要卸他一条腿。
许冠阳上前一步,将锦盒递到李沣手中。入手一沉,李沣心里咯噔一下,这分量,怕是足有五十两。许冠阳又从后面拿出一个稍小的礼盒,打开一条缝,浓郁的药酒香气立刻飘了出来,里面是几个造型古朴的瓷瓶。“这是太医院秘制的‘皇家舒筋活血酒’,用的是百年老参,最是滋补,知道你好这一口,特意给你留着。”
李沣脸上闪过一丝挣扎,他嗜酒好赌,外头欠着一屁股债,许冠阳这礼,简直是雪中送炭,不,是往他这快熄灭的火堆里泼了一瓢热油。“许院判,这……弹劾之事,下官……那陈越毕竟是陛下亲封……”
许冠阳拍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诱哄:“放心,弹劾有理有据,非是构陷。你只需在早朝时,将这份奏疏呈递上去便可。”他递过一本薄薄的奏疏,纸张是上好的宣纸,墨迹是新干的,“那陈越所用铜针,未经官府许可,形制粗陋,火淬之法,酷似刑讯逼供,此乃其一;其二,他虽得陛下亲封,然其所用‘铜针’器械,并未在太医院或御用监登记造册,属‘民间私器’,此乃无照行医之实!其三,皇家诊疗,向来以银针、金针为上,银可试毒,高贵洁净,铜器近血,古来视为不祥,理应取缔这等粗鄙铜针,统一使用官造银针,方能彰显天家威仪,杜绝后患!” 他顿了顿,声音更冷,“李御史,别忘了,你那位在江南盐道上的表亲,账目上似乎也不太干净吧?此事若成,本官或可帮忙疏通一二。”
李沣翻开奏疏,看着上面条理分明、字字诛心的弹劾,手微微发抖。他知道这是把刀,但他更需要钱和酒,更需要保住那不成器的表亲,那几乎是他家族最后的指望。他咬咬牙,将奏疏塞入袖中,深深一揖:“下官……明白。”
果然,早朝之上,李沣手持牙笏,声泪俱下地将这份奏疏当众宣读。但当听到“器械统一标准化”这个提法时,他这位勤政的君主,却似乎被触动了某根神经。
辰时初,乾清宫早朝之上,李沣手持牙笏,找了个由头,开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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