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课堂惊变 (第1/3页)
民国二十二年,三月上旬。北平。
春寒料峭,这座千年古都仿佛还沉浸在冬日的余威中。
灰蒙蒙的天空下,枯枝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街道上的行人都将脖子缩在衣领里,步履匆匆。
中法中学就坐落在西城的一条胡同里,青砖灰瓦的建筑带着前清学堂的遗风,又添了些许西洋式的窗棂,显得不伦不类,就像这个时代本身,新旧交织,尴尬而迷茫。
高二(丙)班教室。
冷。
寒风像狡猾的刺客,寻着窗户上每一个不起眼的破洞,嗖嗖地往里钻。
那寒意能穿透棉袍,直往骨头缝里钻。
林怀安缩在教室最后一排靠窗的座位。
这是他的专属位置,“摸鱼VIP座“。
他裹紧单薄的青色学生装,还是冻得牙齿打颤。
“这破教室的物理防寒,根本就是零分!“
他在心里疯狂吐槽。
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在布满灰尘的空气里投下几道苍白的光柱。
无数微尘在光中狂舞,像一场廉价而无声的电影。
墙上挂着孙中山像,神情严肃。
画像两边,是那副著名的遗训: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
墨色死沉,在昏暗的光线下,像过时的界面,压得人喘不过气。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正经受着怎样的煎熬。
郝楠仁的现代灵魂,正拼命试图驾驭这具陌生的躯壳和混乱的记忆。
头痛欲裂。两股记忆在激烈冲突。
属于郝楠仁的理性思维在尖叫:
“梅涅劳斯定理?这题用相似三角形和截线定理就能解!这么简单!”
他几乎能“看”到清晰的辅助线和证明步骤。
但原主林怀安对课堂的深层恐惧、对知识的排斥本能,像一层粘稠的胶水,死死拖拽着他的思绪,让他无法将脑中的答案转化为语言和行动。
这种“灵魂想飞,身体却深陷泥沼”的割裂感,让他无比痛苦。
啪嗒...啪嗒...
数学老师杨老夫子背对着学生,用粉笔在黑板上画图。
一个复杂的几何图形,标满了X、Y、Z,像天书。
“解此题的关键,在于活用梅涅劳斯定理......“
杨老夫子的声音干巴巴的,没有起伏,像背景音,催眠效果一流。
台下,众生相。
前排的班长谢安平坐得笔直,疯狂记笔记。
他是典型的学霸,戴着厚厚的眼镜,神情专注。
他旁边的学科代表苏清墨微微蹙眉,专注解题。
她穿着月白褂子,脖颈纤细,气质清冷。
中后排,以王韭聪为首的几个人开始点头打瞌睡。
他们是混日子的代表,脸上写满不在乎。
而林怀安,几乎完全趴在了桌上。
他的学生装袖口已经磨得发亮,头发也睡得翘起几撮。整个人看起来邋里邋遢。
在老师和同学眼里,他依旧是那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正经受着怎样的煎熬。
头痛欲裂。
两股记忆在脑中激烈冲突。
一边是长城残碑的触感,三叔林崇岳浴血回眸的画面。
祠堂里的金笔,脑中的系统界面。这些记忆鲜明而滚烫。
另一边是原主的记忆:
北平胡同的闲逛,逃学斗蛐蛐的胡闹,还有对苏清墨死缠烂打的糗事。
这些记忆琐碎而混乱。
现代的理智与民国的记忆剧烈冲突。
再加上对三叔殉国的悲痛,让他只想把脑袋埋起来,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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