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5、朴老板被绑架! (第1/3页)
师徒俩拖着沉重的战利品,深一脚浅一脚地挪到了自家院门口。
院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油灯昏黄的光。
陈光阳刚想喊媳妇开门,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压抑的、带着哭腔的嚷嚷声,还有个更焦急、更沙哑的声音在劝:
“哥!别哭!别哭!大好人快回来了!他指定有招儿!”
这声音……是馒头和油饼那哥俩?
这大半夜的,他俩不在县里朴老板的仓库待着,跑靠山屯来嚎啥?
陈光阳心头一紧,猎人的直觉让他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麻烦味儿。
他推开院门。
“吱呀……”
院里的景象让他和李铮都愣了一下。
电灯昏黄的光晕下,媳妇沈知霜裹着厚厚的棉袄,脸上带着惊惶和担忧。
她旁边,站着傻大个儿馒头,正咧着大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肩膀一抽一抽的。
他哥哥瘸子油饼则死死拽着馒头的胳膊,急得额头上青筋都蹦起来了。
油饼那条瘸腿似乎支撑得更吃力,整个人显得更加佝偻。
两人都穿着沾着泥雪的单薄棉袄,显然是一路急赶过来的,冻得够呛。
陈光阳和李铮拖着巨大狼尸的动静惊动了院里的人。
“哎呀我的妈!”
沈知霜一眼就看到了陈光阳大腿上被血浸透又冻硬的棉裤破口,还有他那苍白疲惫的脸色,吓得惊呼一声,也顾不上院里的馒头油饼了。
几步就冲了过来,“光阳!你这是咋整的?!伤哪儿了?快让我看看!”
“没事儿,媳妇,皮外伤,让青皮子挠了一下。”
陈光阳强撑着挤出个笑容,把身体重量倚在拄着的树枝上,朝狼尸努了努嘴,“喏,跟这畜生干了一仗,它没干过我。”
沈知霜心疼得眼泪都快下来了,赶紧搀住他另一边胳膊:“还逞能!快进屋!铮子,你也快进来!这肩膀咋也破了?”
她这才注意到李铮肩膀的伤。
李铮憨厚地笑了笑:“师娘,我没事儿,就划破点皮。”
“师父老尿性了!这么大的狼!”
馒头也忘了哭,瞪大眼睛看着那巨大的狼尸,一脸崇拜,暂时把心事抛到了脑后。
但油饼可没忘。他推开傻弟弟,一瘸一拐地紧走两步,扑到陈光阳跟前。
那张老实巴交的脸上满是绝望和恐惧,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光…光阳兄弟!你可算回来了!出…出大事了!朴…朴老板他…他让人给绑了!”
“啥玩意儿?!”
陈光阳脑袋“嗡”的一声。
大腿的伤口被这消息一激,又是一阵钻心的疼,让他眼前金星乱冒。
他一把抓住油饼的胳膊,力道之大,捏得油饼直咧嘴,“你说清楚!朴老板咋了?谁绑的?!”
油饼被陈光阳这要吃人的眼神吓得更哆嗦了,语无伦次:“绑…绑走了!昨…昨天晚上!那些人…要钱…要十万块!不给钱就…就要撕票!撕票啊光阳兄弟!”
他的眼泪也跟着下来了。
“朴老板要是没了…俺们哥俩可咋整…那帮人太狠了…”
“十万?!”沈知霜倒吸一口凉气,这年头,别说靠山屯,整个东风县能拿出十万现金的人恐怕都凤毛麟角!
这简直是天文数字!
陈光阳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比刚才在雪地里被狼扑那会儿还要冰凉。
朴仁勇!
这棒子,或者说日本商人,可是他弹药洞生意的大金主!
榆黄蘑、银耳,这两样稳定且利润丰厚的进项,几乎全靠朴老板这条渠道往外走!
弹药洞里,老丈人、小舅子、闫东闫北、二埋汰三狗子,那么多人的工钱,那么多张嘴指着这个吃饭!
更别提这朴老板路子野,时不时还能给他陈光阳整点“稀罕玩意儿”的私活,赚笔大的外快。
朴老板要是真被撕了票,或者被绑得下落不明断了联系。
他陈光阳的弹药洞生意立马就得瘫一大半!
这他妈不是要他的命根子吗?!
一股邪火“噌”地窜上陈光阳脑门,压过了伤口的疼痛。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眼神锐利如刀,死死盯着油饼:“油饼!别嚎了!把眼泪憋回去!跟我进屋,从头到尾,一五一十说清楚!
咋回事儿?谁绑的?在哪儿绑的?绑匪留了啥话?一点细节都别漏!”
陈光阳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
像块冰冷的铁砸在地上。
油饼被他震住了,下意识地抹了把脸,抽噎着点头。
沈知霜知道事情紧急,也顾不上仔细查看陈光阳的伤势了。
赶紧和李铮一起,先把陈光阳搀扶进暖和的屋里炕上坐下。
又让李铮去灶房烧热水,准备干净的布条和热水。
馒头也跟进来,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
陈光阳靠在炕头,扯开被狼爪撕破的棉裤裤腿。
伤口不算太深,但皮肉翻卷,看着吓人,血虽然被布条勒住止住了大半,但还在慢慢渗。
沈知霜咬着嘴唇,眼圈红红地去找药粉和干净布。
“说!”陈光阳没管自己的腿,目光钉在油饼脸上。
油饼咽了口唾沫,努力组织语言,声音依旧带着颤:“是…是昨天晚上…大概…大概九点多钟吧?天都黑透了。
朴老板…朴老板他说要出去会个朋友…”
“会朋友?啥朋友?男的女的?”
陈光阳打断他,敏锐地抓住了关键。
油饼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无奈:“是…是个女的…叫…叫小翠花…是…是县里老刘家澡堂子搓澡工老刘头的…那个…相好…”
他声音越说越小,显然觉得这事儿说出来丢人。
陈光阳心里暗骂一声:“操!这个老色鬼!”
朴老板好色这点。
他上辈子就知道,这家伙仗着有钱有身份,在女人这事儿上从来就没个正形。
朴老板“总惦记搞破鞋”,没想到真捅出这么大篓子!
“接着说!”
“朴老板打扮得油光水滑就去了。
说…说就在那小翠花家…不远,晚上就回来。”
油饼继续道,“俺跟馒头就在仓库院里收拾白天收的山货…哦,对了,昨天下午刚收了一批光阳兄弟你那边送来的银耳,品相老好了,朴老板还夸呢…”
“说重点!”陈光阳皱眉。
“是是是!”油饼一激灵。
“俺们一直等到后半夜,快一点了!朴老板还没回来!俺这心里就有点毛了…
刚想叫上馒头去那小翠花家附近瞅瞅…院门就被人‘哐当’一脚踹开了!冲进来四个蒙着脸的汉子!手里都拿着家伙…有攮子,还有锯短了把儿的洋炮!”
油饼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脸上又浮现出恐惧:“那领头的…个子不高,但眼神贼凶…跟刀子似的!
他一把就薅住俺脖领子,问俺是不是朴老板的人…俺…俺吓懵了,就点头…他就说,‘告诉你们那棒子主子,他睡了我们老大的女人,现在人在我们手里!
想要人活命,准备十万块钱!明天晚上十二点整,把钱装麻袋里,扔到城西乱葬岗子最大的歪脖子老柳树底下!
敢报警,敢耍花样,就等着收尸吧!’
说完,他们…他们就把俺和馒头踹倒在地,还…还拿枪托砸了俺瘸腿一下…然后就跑了…”
“操他妈的!”
陈光阳气得一拳砸在炕沿上,震得土炕嗡嗡响。
果然是因为女人!
美人计!
这是被人下了套了!
朴仁勇这个精明的假鬼子假棒子,在钱上比猴都精,偏偏在女人裤裆里栽了大跟头!
“他们…他们还说啥没?有没有留下啥东西?”陈光阳追问道。
“东西?”
油饼茫然地摇摇头,“没…没有…哦!对了!”
他忽然想起什么,“那领头踹俺的时候,俺…俺趴在地上,好像…好像看见他脚上穿的鞋…是那种翻毛的大头皮鞋!鞋头那块…好像…好像蹭掉了一大块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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