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借刀杀人 (第2/3页)
让进后院的秘室。
“贾大人,谈妥了吗?”宅主人的声音比秘室还阴暗,习惯性低头哈腰地递上一杯茶。
贾显智翘起二郎腿,仰靠在椅背上,慵懒地伸手接过茶杯,不紧不慢地说:“贺老爷放心,全妥了,贺拔家出价五百两银子,刘家答应四百两就可以出货,中间有一百两的差额,能拿多少就看你这个大管家了。”
“嘿嘿,”万俟家的大管家贺保山发出两声猫头鹰叫似的干笑,坐回自己的椅子,也翘起二郎腿,仰着头说,“拿多少也少不了你贾大人的一半。”
“好茶!”贾显智放下二郎腿,坐起身,抿了一口茶,压抑住兴奋的心情轻赞道,暗说,“刘家还答应给一份,我何止拿一半哟!”
“茶好!”贺保山也咧开嘴角阴笑,他心中想的也是刘家承诺给的一份回报。
夜里,贾氏在床上使出浑身解数伺候丈夫,完事后,贺拔允四仰八叉地步入梦乡。贾氏撒娇地趴在丈夫的胸口,轻推丈夫,娇嗔道:“享受完了就睡!我还有大事跟你说呢。”
“你一个妇道人家还会有什么大事?”贺拔允一翻身,将贾氏趴在自己胸口上的头,甩到了背后。
贾氏用力推搡丈夫,生气地说:“一百两银子不是大事吗?”
“你又惦记父亲的银子了,不是告诉你了吗,府里拿不出一百两现银。”贺拔允用背拱开贾氏,没好气地说。
贾氏索性坐了起来,噘嘴说:“谁惦记他的银子了,我自己赚一百两银子不行吗?”
“你赚一百两银子?”贺拔允扭过头嬉笑地对贾氏说,“把你全身的肉卖了也不值五两银子。”
“你才卖肉呢!”贾氏死命地揪丈夫胳膊上的肉,但像揪一块榆木疙瘩一样,一点也揪不动,她又气急败坏地拍打了两下“榆木疙瘩”,丈夫没有一点反应,贾氏却打得手生疼,捏着手流下了眼泪。
贺拔允赶紧也坐起来,将妻子搂进怀里,爱怜地说:“好、好、好,不卖肉,我怎么舍得卖娇妻的肉呢?”
贾氏破涕为笑,在丈夫胸上轻捶了两下说:“我说的是真事,下午我堂弟贾显智来过,他带给我们一个发财的机会。”于是,贾氏将堂弟带来的发财机会,绘声绘色地讲给丈夫听,而且反复强调不用出半两银子,就能赚到一百两银子。
贺拔允听后,将信将疑地问:“能行吗?”
“怎么不行?你忘了,当年我们没出一文钱,就白得了侯琴这个丫鬟。”贾氏提醒丈夫说。
“是呀!如今侯琴已长成楚楚可人的大姑娘了。”贺拔允下意识地搂紧贾氏的玉体,眼望门外说。
贾氏猛地推开丈夫,拉下脸说:“又动坏心事了。”
贺拔允咯咯笑着重将贾氏搂进怀里说:“我是说,上次只是一个小丫头,万俟家可以不与我们计较,这次有上百两银子的利益,万俟家怎肯善罢甘休,说不定会和我们家翻脸。”
“我们贺拔家还怕他们万俟家不成?你做你的生意,我做我的买卖,谁出价高,谁买下这批茶叶,他们万俟家还敢动武,硬抢我们贺拔家的买卖不成?”贾氏抚摸着丈夫坚硬厚实的胸肌,底气十足地说。
“不是怕他们,只是…”贺拔允还要解释,已被妻子蹬了两脚。
“不怕他们,为什么不赚这笔钱?一百两银子呀,你去哪里赚这么多钱?”贾氏从贺拔允的怀中挣脱出来,瞪着他的眼睛说。
“行,好吧。”毕竟是一百两银子,贺拔允岂能不动心,他先挺胸后又含胸说,“你告诉显智不要太招惹他们。”
“知道了。”贾氏高兴地将贺拔允扑倒在身下。
万俟家很快就知道贺拔家强行插手刘家的茶叶生意,当家的万俟仵非常愤怒,他让管家贺保山暗中凑足五百两银子,决意与贺拔家争个高下。万俟、贺拔两家为争夺茶叶生意而私下较劲的事,在怀朔镇不胫而走。贺拔度拔将军不愿和地方豪强万俟仵酋长发生正面冲突,把儿子贺拔允狠狠地训斥了一顿,令他立即收手,贺拔允不敢违抗父亲的命令,但为了颜面,又不能公开认输,只好外出暂时躲避,听任事态自行发展。
贺保山抓住时机对家主万俟仵说,他能用四百五十两银子拿下刘家的茶叶,再以六百两银子的价格卖给柔然人,既能狠狠地羞辱贺拔家,又能稳赚一百五十两银子。万俟仵听了非常高兴,让他抓紧去办。贺保山用四百两银子买下茶叶,其中扣下二十五两银子作为刘家答应的回报,未付出的五十两银子,他分一半给贾显智,自己私吞下另一半,然后令刘家抓紧联系柔然人来取货。
高欢从刘贵口中,得知侯景借茶叶生意挑起万俟、贺拔两家的冲突,大吃一惊,担心万俟家发现内幕后,会对侯景、刘贵下毒手,强迫两人去戍城投靠段长常大哥,侯景说还有些事要处理,过几天就去。贾显智得了贺保山分的二十五两银子和刘家给的二十两报酬银,心里有些发虚,躲在军营里不敢出来。贾氏空忙了一阵,最后一分钱也没捞到,气得在家中摔东西、打奴婢,她恨刘家不守信用,她怨堂弟办事不力,她骂丈夫骨头软,不敢违抗父命,不敢与万俟家对抗到底。
几天后,柔然人通知送货,万俟仵派家丁将茶叶护送到柔然人指定的地点,然而交接时,柔然人只给了四百两银子,说他们已为这批茶叶支付了二百两银子的定金。万俟家的人无奈,只好先拿回四百两银子。
万俟仵对此暴跳如雷,令贺保山去刘家索要二百两银子,贺保山怒气冲冲地带着家丁直奔刘家,半路上正巧碰见刘贵,贺保山二话不说,令家丁去捆绑刘贵。一个瘸子冲上来阻拦,贺保山一眼认出这个瘸子,十几天前,就是这个瘸子找上门为刘家求情,后来,也是这个瘸子牵线,将贺拔家大公子夫人的堂弟贾显智介绍给自己的。
那天,一个年轻人一瘸一拐地上门求见,瘸子先送上三样礼物,一个布猫咪,一枚银制猫簪子,一只银白色小猫。瘸子又是打躬又是作揖,谦卑地说:“我家公子刘贵,早就听说贺老爷能左右万俟家的事,特让小的来府上求情。”
贺保山见瘸子有点眼熟,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瞥了瞥礼物,撇着嘴说:“你家公子就拿这些破玩意儿求人?”
“贺老爷也知道,刘家几乎用尽家产才运回来一批茶叶,本想卖给柔然人赚一大笔钱,这不,被你家主人逼得喘不过气来。这三样玩意儿也算不上礼物,只是三件信物而已。”瘸子仍是毕恭毕敬地说,但并没有怯弱的表情。
“信物?如何讲?”贺保山眯眼审视着瘸子问。
“你家主人要用二百两银子买下这批茶叶,而刘家已为这批茶叶花费了四百两银子,刘家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赔进二百两银子卖出这批茶叶。刘家虽是布衣之家,就如同这只布猫,然而布猫也是猫,是猫就有九条命,被逼急了,刘家宁舍八条命也要拼一拼。”瘸子的态度仍然谦恭,但话中不可欺辱的气势已逼得贺保山睁开了眼睛,贺保山发现瘸子的站姿有点奇怪,原来他两脚并在一起,右脚踩在左脚上。
“小小刘家还敢和我万俟家拼命?”贺保山瞪大眼睛,端住架子说。
“刘家不愿跟万俟家玩命,不被逼上绝路,谁还不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瘸子满脸堆笑地说,“这不来求贺老爷高抬贵手了吗!逼急了刘家,万俟家可能一点好处也捞不到,你说是吗,贺老爷?”
“哼!我不相信刘家还有法子对抗万俟家?”贺保山嘴上虽这么说,但心里也犯嘀咕,“刘家果真狗急跳墙,可能就会是鸡飞蛋打,万俟家真的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刘家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已联系贺拔家,打算以保本价把茶叶卖给他们。”瘸子虽然仍是轻声轻气地说话,但已是不卑不亢了。
贺保山瞧见瘸子的双脚已分开,知道他留有活口,于是故意阴沉下脸说:“既然已联系贺拔家,还来我这干吗?”
瘸子一提到贺拔家,贺保山就想起几年前的事,贺拔家曾从万俟家手中抢走了一个小女孩,当时刘家的公子刘贵就来送礼求情,但陪他来的青年人高大英俊,和眼前这个瘸子一点也不像。后来,虽然得知贺拔家买小女孩的契约是假的,但自己收了刘贵的钱,没敢让主人知道这事。没想到,今天刘贵又搬来贺拔家与万俟家作对。
“当然要来找您了!只有您才能避免两败俱伤的悲剧。”瘸子又是一副讨好的神态,笑嘻嘻地说,“这银簪和银猫,就是刘家的诚意。如果贺老爷能让刘家保住本钱,刘家愿意让万俟家赚一大笔银子,也会报答您贺老爷的。就像银簪和银猫,银猫虽大,但它是万俟家挣的大把银子,对您来说只是一堆银白色的东西;这银簪虽小,却是实实在在的银子,刘家愿意用和白猫同等重量的银子,来报答您。”
“这瘸子一定是设计坑害万俟家的主谋。”今天再次见到瘸子,贺保山心里嘀咕道,因而大喝一声,“把这个瘸子也绑了。”
贺保山将两人捆回万俟家,分别绑在后院的两个柱子上。刘贵不断用眼神去探寻另一个柱子上绑缚的人,刘贵想用他的镇定来平复自己紧张的情绪。那个被绑的瘸子,仿佛无事一般,两**替地相互踩压。瘸子不瘸,只是左脚有点残疾,他完全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刘贵也弄不明白他的侯景兄弟,左脚到底有没有毛病,因为他时而走得非常平稳,时而又一瘸一拐。
砰的一声,院门被人撞开,一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壮汉挟着一股阴风跨入院中,他身后是佝偻着腰、小步跟跑着的贺保山。啪,啪,那壮汉走到侯景身边,挥鞭就狠抽了侯景两下。
“就是这个死瘸子,帮刘家勾结柔然人,坑走了老爷的四百多两银子。”贺保山恶狠狠地指着侯景骂道,双眼射出的凶光将他尖斜的脸翘起,活像刚扬到一半的粪铲,但腰身却硬邦邦地勾曲着,又好像一个粪耙。
侯景感到脸上身上火辣辣的疼,心中骂道:“好你个狗奴才,你家主子万俟仵来了,你的下场也到了,你家主子越狠越好,小爷非弄死你不可!”火辣的疼痛顺着热血传遍周身,侯景的肌肉微微颤栗,令他有一种难言的快感。
“不能打人!”刘贵大叫,愤怒中带着哀求,“我们没有坑万俟家的银子,你们三百多两银子买进茶叶,我们刘家又帮你们四百两卖出,怎么就坑你们的银子了?”
“你说什么?”万俟仵瞪了一眼刘贵,又转脸瞪向贺保山。
贺保山被瞪得一激灵,但随即故作镇定地指着刘贵说:“他胡说八道,他们刘家一开始他就想收买我,被我拒绝了,今天他就反咬一口。”
“万俟酋长,我没有胡说。讲好的四百两银子,贺管家只给了三百七十五两银子,说要扣下二十五两的辛苦钱。”刘贵虽然惊悸未消,但也勇敢地用事实反击,脸上的诚实完全掩盖了恐惧。
万俟仵瞪贺保山的目光更加凶狠,贺保山身上的鸡皮疙瘩起来了,他慌忙扯起嗓子对刘贵吼道:“你血口喷人!我没拿一两银子。说我扣下二十五两银子,你拿得出证据吗?”
“那你怎么证明四百两银子都给了刘家,一文钱也没有扣下?”侯景此时冷不防地从贺保山的身后厉声问道。
贺保山扭过头怒视侯景尖声叫道:“我当然一文钱也没扣,全都给他们了。”
“哼哼,”侯景冷笑道,“贺老爷,你听清楚了,我可说的是四百两银子。”
侯景的话音刚落,贺保山的粪铲脸已吓得惨白,万俟仵吃人的目光一口咬住了贺保山的魂魄,贺保山扑通跪下,拼命磕头,嘴中哀号着:“老爷,我被他诓了!我给刘家的不是四百两,是四百五十两,他设圈套害我!”
“你分给贾显智的二十五两银子,也是我设下的圈套吗?”侯景像似又掷出一枚坚硬的石头直击贺保山的面门,贺保山抬起磕得血流满面的脸,惊恐地看向侯景,侯景带着冷笑的目光又如利剑般刺向贺保山,侯景用右脚狠踩左脚,用踩出的剧痛驱赶鞭子抽出的火辣痛。贺保山的眼神由惊惧慌乱到挣扎,再变为狡诈凶残,他挺直上半个身体,用阴森的声音说:“老爷,我全明白了。这个瘸子勾结贺拔家出高价买刘家的茶叶,迫使我们不得不花大价钱买茶,然后从中捞好处。对,那个贾显智就是这个瘸子介绍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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